被顶级疗法“杀死”的美国总统
在人类漫长的医学史中，虽然有无数个挽救生命的成功，但也有很多走了弯路的尝试，比如我们现在看起来很荒唐的放血疗法——遇到任何疾病，放点儿血就行了。甚至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·华盛顿也是经过医生会诊后，最终死于这一疗法。
被放血而死的乔治·华盛顿
乔治·华盛顿是一名英雄。1755年，他在对抗法国和印第安人的战场上来回奔波，他有2匹坐骑在战争中被击杀，外套上也有4个弹孔。多年后，他带领美国在独立战争中获胜，并担任美国第一任总统。生前最后一次患病时，他要求采用那个时代最英勇的救治方式：放血。
1799年12月12日，华盛顿冒着大雪、冰雹和冻雨出门工作。第二天，他又是如此，全然不顾喉咙的沙哑。到了12月14日，他几乎无法说话，呼吸困难。而后，糖蜜、醋剂和黄油的家庭药方又让他差点窒息而死。因此，这天上午7点30分到下午4点之间，医生为他进行了4次放血，总计至少有2.4升。他还服用了甘汞和含有酒石的催吐剂，促进排便和呕吐。晚上10点20分，他在虚弱、脱水的状态下离开了人世。
▲华盛顿带领美军经历了严酷的冬季战役，脱离英国获得独立，却没有预料到会被暴风雪和“英勇”的疗法打败
“医学吸血鬼”——放血疗法的狂热信徒
这是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吗？不，医生们采取的是当时最好的办法。著名的本杰明·拉什医生主张“大量消耗”的原则，通过放血，使用泻药、催吐剂等来排出体内的液体。盖仑的体液学说仍然影响着当时的医生，他们依靠这些大胆的治疗方法清除病人体内的毒素，使其恢复自然平衡。
但公众舆论正在转变，与华盛顿同时代的一些人认为是放血疗法害死了他——放血可能加速了他的死亡。成年人的平均血液量约4.7升，而对于一位现代医生而言，一天内放血2.4升足以令人犹豫不决。然而，华盛顿身边的医生选择有限，他的喉咙肿胀到几乎闭合，他们可能希望脱水可以减轻肿胀。那时没有人听说过抗生素。其中一名最年轻的医生想尝试一种新兴手术——气管切开术（切开病人的气管），但他的想法被否决了。
▲一名病人在接受放血疗法，面色十分不快
几十年间，放血一直是标准做法。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·杰克逊甚至会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自己动手操作：他用的是拔罐法，通过在皮肤上产生吸力来调动血液流动。
当法国医生弗朗索瓦-约瑟夫-维克多·布鲁塞在欧洲掀起“水蛭热潮”时，这种放血方法大受欢迎。使用药用水蛭吸收人体的血液并不是什么新鲜事——在埃及墓葬的壁画上也出现过类似方法。但是布鲁塞对它们的使用十分狂热，以至于被称为“医学吸血鬼”。1833年，仅法国就进口了4200万只水蛭。
▲布鲁赛为他的病人开了90只水蛭
科学破除迷信
法国医生皮埃尔-查尔斯-亚历山大·路易斯对布鲁塞的理论进行了测试，他的研究成果于1836年在美国公布，震惊了医学界。在巴黎一家医院的77名肺炎患者中，41名患者在住院的前4天内被实施了放血疗法，其他36人直到第5天或之后才被放血。那些较早放血的人往往康复得更快——如果他们能完全康复的话。但在较早放血的人中，有44%的人最终死亡，而之后放血的人的死亡率只有25%。
麻省总医院的联合创始人詹姆斯·杰克逊也不敢相信这一点，于是他查阅了自己的病历，并没有发现放血能帮助肺炎患者康复的证据。
路易斯和杰克逊并不是第一批尝试以证据作为行医依据的医生，这些病例被仔细记录并流传千年。但是，单个病例可能只是轶事证据，医生和患者很容易记住支持某一理论的案例，而忘记其他案例。这就是“证真偏差”。通过将病例制成表格并进行数字分析，路易斯和杰克逊采取措施，进行了更有力的统计研究，以获得更可信的证据。
如今，我们知道水蛭对某些精细的整形手术很有帮助，例如断指的再植。我们也了解，放血是治疗铁过剩和其他骨髓产生过多红细胞的疾病的好方法。在当今世界的某些地方，医生仍然会使用水蛭给病人放血来治疗心脏病、关节炎、痛风、慢性头痛和鼻窦炎。有关健康和疾病的新理论并不支持放血，科学实验表明它对大多疾病无效。
（来源丨《极简医学史》 作者丨玛格丽特·维利亚尼 孙轶飞丨译 海南出版社丨出版）
编辑：殷华 责编：董小玥 审核：何建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
